千山啊千山♪

MXH新春百人联文-风月组参赛作品

By- @千山啊千山♪ 

食用说明：

1.本文涉及双CP——弘杨+棋昱，并列驾驶

2.本文设定见合集《堕落勇者》，恶堕向题材，请及时避雷

3.部分健全内容放出，全文指路见置顶

——

正文警告

——

“爷爷爷爷，勇者哥哥去哪里了？他还会回来吗？”

“……孩子，勇者大人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他会回来吗？会回来吗？他答应过要回来陪我玩的！”

老人望着孩子那满是期待的双眸，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忍心开口，最终只能昧着良心点了点头，只求以后得知真相的孩子不会怪他。

勇者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他已经长眠在了魔王殿。

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这是贤者之村早已人尽皆知的事实，也是全村人的伤痛。作为传承着绝密知识的“象牙塔”，他们的使命便是为一代又一代的勇者提供帮助，消灭魔王。

可这一代的勇者——被预言认定为史上最强勇者的青年——却战死在了最终的战场，再也没有回来。

尽管魔王也被重伤，数年未再有过动静，可他只要存活一日，人界便又多一分危险。更何况来自魔界的威胁不只有魔王，近年来，恶魔领主之一的尸王动作频繁，四处散播瘟疫，已有数座大城池遭受疫病之苦；嗜血的杀人魔神出鬼没，专门猎杀教会的神职人员；魔王的亲卫队也像是在为主子复仇一般游荡在阴影之中，据说亲卫队的头领黑骑士已经将与勇者相关的人抹杀了大半——

隐世的村落被终日笼罩在失去勇者的阴霾下。

“咣！”

村礼堂顶的大钟突然响起，有人触动了村子的防护魔法，身为当代大贤者的村长当即带领着壮丁们前往边界查看。

村庄坐落在一片树林之中，被古老的隐蔽魔法保护着，无法被外人发现，甚至就连魔王也无法察觉此处，村长心中不禁疑惑——事到如今，还有谁会来到这里？

一众人小跑着来到了魔法被触动的位置，防护魔法形成的保护层上出现了一道裂口，这一处的防护已被解除，而裂口处的地上倒着一个人。

“！！”

远远地，村长便看见了那人手里的东西——那是三年前，由他亲手交给勇者的令牌。

而此时昏倒在树林里的青年，正是传闻中早已牺牲的勇者，黄子弘凡。

……

青年苏醒时，只听见屋外一阵骚乱，仔细端详了一番后他才确定自己的所在——贤者村，记忆中他也曾在这片天花板下苏醒。

黄子弘凡伤得很重，仅仅是醒来就已经很不容易，村长在得知勇者苏醒后松了一口气，尽管事情看上去有些不可思议，但没有能比“勇者还活着”更好的消息了。

“勇者大人。”年迈的贤者走进了安置黄子弘凡的房间。

“……村长，抱歉——”

村长制止了黄子弘凡的自责，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比起勇者肩上背负的罪恶感，作为大贤者的他在看见如今局面后心中所生的自责丝毫不少。

为今之计，便只有等勇者完全恢复，再做打算。

“村长，我想借村里的传信鸟用用。”

就在村长坐在黄子弘凡床边思考对策的时候，勇者突然提出了通信的请求。这里是隐世的贤者村，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对外联络，因为这有可能会将自己暴露在魔王眼线的视线之中。而经由传信鸟发出的信件都会带有一次性令牌的作用——引导持有者进入村落。

看着村长的迟疑，黄子弘凡立即想到了他的难处，连忙解释：“我想给龚子棋发个消息，眼下能帮到我的只有他了。”

“他？他也还活着吗？”

“……”黄子弘凡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该如何陈述整个事件。

“当初，我们离开这里，进入魔界的领地，一路上虽然风餐露宿躲躲藏藏，但姑且还算是顺利。本来以为会一路顺利下去，可……在打败血魔领主后的第三天早上，龚子棋不辞而别，只留下一个人界的地址。和尸王一战中，超为了给我争取时间，跟尸王同归于尽……”

“最终……高杨倒在魔王殿，我被魔王囚禁……几乎用尽所有魔力才逃了出来。我现在和废人没什么区别。”

村长听完了勇者的自述，面色凝重，如今的黄子弘凡已经与当初大不相同，浑身上下只散发出绝望的气场。当初自己只考虑了“勇者是否能打败魔王”这个问题，却忽视了勇者的同伴，实在是失职。

“所以我想借你们的传信鸟一用，现在魔王还很虚弱，以龚子棋的实力来说绰绰有余，我可以用自己当诱饵。”

顾全大局，合情合理，但村长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放任勇者执行这项计划。当初的勇者是那么的意气风发，可如今……失去同伴、失去兄弟，甚至失去了恋人的他却一心求死，只是在死前再拉上魔王垫背。

“村长，我已经不是勇者了。”

黄子弘凡扯出一抹看不出情绪的笑，见不着笑意的弧度只是挂在唇边，令见者有些发毛。村长从不曾想象那个为勇者身份而自豪的少年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在这笑里只能看见悲恸与狂热——对死亡的狂热，对复仇的狂热，对爱人的狂热。

是啊，少年已经不是勇者了，他原本的力量已经被魔王的囚笼与诅咒啃噬殆尽，如今的他再也挥不出那能够斩去邪祟的剑光，对那些期待着他拯救人界的人们来说——他和废物无异。

年迈的贤者流下了眼泪，至少在他看来，勇者的失败要归咎于自己，是自己误判了魔王的来历——他曾将魔王的原生种族误判为了“瘟疫”，可就在勇者攻入魔王殿的前夕，他才发觉如今魔王的真身。

“村长，勇者与贤者的使命是相同的。”

“……好吧。”

传信鸟飞出了隐世的村落，向那位传奇的猎人发出了邀请，黄子弘凡坐在床头望着信使向远方飞去，松了口气。

“勇者哥哥！”

房门没有上锁，甚至没有阖上，憧憬着勇者的男孩终于又见到了自己的偶像，稚嫩的脸蛋上红扑扑的。

黄子弘凡心中有些惊讶，但很快就被欣喜占满，换下苦大仇深的表情，笑着让男孩赶紧进来。

“勇者哥哥！我今年七岁了！你答应过要教我用剑的！”

“没想到你还记着啊？教你可以，但你自己的学业可不许落下，不然村长可要埋怨我了。”

“哥哥放心吧，村长爷爷让我学的东西我都学会了！”

“真的？”

“真的！”

看着孩子自信满满的模样，黄子弘凡不再质疑，只是惊叹这孩子的天赋，小小年纪就能学会贤者村的秘传。距离龚子棋抵达这里还有些日子，黄子弘凡便索性答应了剑术教学，在他看来，这男孩的天资丝毫不亚于当初的自己——加以培养后，或许还能试试让他成为自己的继承人。

为了勇者的心理创伤而发愁的村长在看见黄子弘凡手把手带着孩子练剑的时候，似乎也轻松了一些，至少在和那孩子相处时，他依旧是当年的那个满腔热血的少年勇者——哪怕那笑容只是用来安抚孩子的伪装。

终于，在传信鸟飞出的第五天正午，村子迎来了三年来的第二位客人。

从踏入树林的那一刻起，龚子棋就感觉到了无数的视线，他知道这些都是贤者村用来放哨的“斥候”，但或许是因为猎人的第六感过于敏锐，这种被监视的感觉着实让他浑身难受，三年前来这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按照邀请函的指引，龚子棋终究是进入了那座村落。这一次，没有人夹道相迎，反而多了不少的侧目——想来是自己当初不辞而别的消息已经被全村人都知道了。

龚子棋自嘲地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照着记忆按图索骥，龚子棋走到了村子的中央，身为贤者的村长已经等候在了那里。

老人看着迎面走来的青年，不禁皱起眉头，这个猎人身上的血腥与杀伐气息更盛于三年前，很难想象在这三年时间里他又猎杀了多少恶魔。猎人过于正直，但过刚易折——智慧的贤者如此判断。

这场会面没有持续太久，年迈的贤者清楚猎人的来意，眼下需要让他尽快见到勇者才行。在村长沉默的引路后，龚子棋终于是见到了此行的目标人物——曾经勇者小队的核心，黄子弘凡。

即便分离三年，两人似乎还保留着当初一同战斗时养成的默契，旁听的村长只觉得自己丝毫无法介入两人的战术会议。

“什么时候动手？”龚子棋坐在木凳上询问着，黄子弘凡的脸色看上去并不好。

“尽快。”

“这么重的伤，你对自己也是够狠的。”猎人的目光总是那么敏锐，一眼就看见了黄子弘凡试图遮掩的痕迹，眼前的青年——除了贫弱以外没有任何可以用于形容他的词汇。

“只有这样才能避人耳目，以前不是经常有领主发现我的气息吗？”黄子弘凡耸了耸肩，回想起了当年征战的经历，那时他正值全盛时期，气场若是不加以掩饰随时可能在魔界地盘暴露行踪，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身为历代最强勇者的他因为过于强大的气场吃了不少亏。

“我来动手？”

“不，我来，而且必须由我来！”黄子弘凡的眼神犀利了起来，满眼的憎恨丝毫不加以掩饰，大大方方地展示给了屋内的另外两人。

“我佯攻？”龚子棋随手从箭袋中抽出了一支箭，用皮质的袖套摩擦着箭矢，尽管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但一旁的村长能看出他的反感。

“随你，”黄子弘凡偏过目光，“但他只有我能杀。”

“那我能做什么？”龚子棋不屑地说道，随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恶灵骑士团会出动吗？”

“……已经在行动了。”黄子弘凡犹豫了一下，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一旁的村长倒吸一口凉气，恶灵骑士团是魔王的亲卫队，战斗力凶悍，事关魔王安危，这支队伍必定会成为两人的阻碍，可如今勇者力量尽失，只靠一个龚子棋……年迈的贤者不得不在自己的脑内思考协力的对策。

“那……”龚子棋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些许满意的表情，“黑骑士？”

“他不在。”黄子弘凡看穿了龚子棋的意图，不由得给了他一个白眼，咬牙切齿地应道，“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数秒前还在绞尽脑汁思考的村长在得到黑骑士并不在骑士团内的消息后稍稍松了一口气，没有首领的恶灵骑士团姑且还算是有办法对付。

会议十分简短，战术的指定方与执行方心领神会，只有身为贤者的村长还有些心惊胆战，不擅攻伐的他很难想象两个历经沙场的年轻人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他们的语气里始终透露着对战斗、对复仇以及为了某个远大目标的执念——亦或是狂热。

勇者与猎人的意见达成了一致，贤者自然不甘示弱，他必须要弥补自己曾经的过错。

夜幕降临，本就不曾热闹的贤者村变得更加寂静，只有铁匠的家中还燃着炉火，时不时传出金属碰撞的声响。

一个矫健的身影穿梭在树林之中，一腾一跃间，肉眼难以察觉的细线被布在树干之间，危险的蛛网在村庄的边缘被展开，而那牢不可破的伪装层外，悄然落下了那封来自净土的邀请函。

夜半时分，宁静的村庄被尖锐的鸟鸣声惊醒，被布置在树林中的“斥候”几乎同时发起了警报，整个村落的上空都充斥着猫头鹰的尖啸，有什么东西正向着村子靠近——十分危险。

“不好了！恶灵骑士团！是恶灵骑士团！”村口的守卫第一时间确认了威胁的真身，连忙将敌情通报给了村长。

还在睡梦之中与爱人相拥的黄子弘凡被村长叫醒，还未来得及理清现状便被拉着到了地下室。贤者的书库灯火通明，显然这位老人花费了大半宿的时间来研究破局的方法，这份毅力倒是让黄子弘凡感到敬佩。

“勇者大人，来不及了，你和猎人被恶灵骑士团跟踪了！”

“什么？！”总算是清醒过来的黄子弘凡发出了震惊的吼声。

“很可惜这是事实，他们来了。”贤者没有时间顾及勇者的惊讶，伏在案前为自己的研究进行最后的收尾，“你和猎人必须现在动身，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不可能啊，我明明已经把骑士团……”

写完最后一笔的贤者将自己的成果封进木筒，又在桌子底下收拾起了事先已经备好的道具，这些东西都能够在勇者的行动中派上用场。时间紧迫，他没有功夫单独做解释了，只能够一边整理一边将自己上一次未能正确传达的情报告诉黄子弘凡。

“勇者大人，先前是我错误地判断了魔王的源流，所以高牧师的祈祷没有能够生效，这才导致了你们的失败，这是我的责任！时间不多了，你听好，牧师的祈祷没有效果，因为这一代的魔王根本就不是恶魔！他的真身是堕——”

“噗！”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贤者的发言，他愣愣地看着从他胸口穿透而出的手——他的身体被一只手洞穿。

“？！”

诅咒从那只手臂中源源不断地灌入贤者的身体，他已经无法再反抗，年迈的躯体无法抵抗凶残的诅咒，而在只与勇者相处的场合之下，他甚至没有使用防护魔法保护自己。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

“真不愧是大贤者，”黄子弘凡的声音在村长耳边幽幽地响起，“本来我还打算顾念旧情留你半条命……”

充斥着魔气的手臂从残破的躯体中抽出，大贤者的身体在诅咒的侵蚀下迅速干枯，黄子弘凡喘着气，眼中还有些惊恐——高杨的真身居然被人发现了，他不能容忍，不能。

“抱歉了村长，我不允许任何能威胁到高杨的事物存在。”

高杨，高杨——令人唏嘘的贤者终于在生命最后的时刻明白了魔王的计划。谁又能想到呢？那个人畜无害的小牧师居然才是真正的魔王。从勇者旅途的伊始、从年轻单纯的勇者爱上纯良牧师的那一刻起，人类的希望便已消逝。

老人撑起枯槁的身体，用尽最后的力量，向屋外发出了讯息——

勇者已成恶魔，人界危矣。

黄子弘凡平复了心情，冷冷地看着还在做无用功的贤者，甩了甩手上的血，平淡地离开了这座小屋，贤者已经油尽灯枯，那段讯息只能寄希望于村里的幸存者，他想让幸存下来的村民将这条消息带出村子。

但这是不可能的，没有人能够逃离这里。

因为站在村口的，是这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猎人，也是黄子弘凡最为信赖的同伴。

“谁让你们提前出动的？！”离开贤者的屋子，黄子弘凡怒气冲冲地走向等候在门外的部下。

“……首领，是陛下他……”

黑骑士的嘴角抽搐了两下，收回了准备赏给部下的拳头，那可是他亲爱的魔王大人的命令，他接受，全盘接受！就是得好好想想，要怎么“回报”这份“大礼”！

戴上用于隐藏面容的骷髅头盔，黄子弘凡骑上坐骑腾空而起，整座村庄已经在顷刻之间化为火海，一阵黑风，满脸无趣的龚子棋挥着翅膀出现在他的身旁，肩上扛着一个瘦小的男孩。

“你们两口子的恶趣味还真重。”龚子棋不留情面地吐槽道。

“相信我，这是种乐趣。”黄子弘凡从龚子棋的手里接过失去意识的男孩，“不信的话，你们俩也可以去试试。”

“我先回去了，剩下的你自己搞定。”

冷血的杀人魔消失在了夜幕之中，黄子弘凡从坐骑的行囊里取出一个玻璃瓶在手里晃了晃，然后头也不回地将瓶子扔向了下方的火海，这是他的兄长——昔日的炼金术士，如今的瘟疫之源——亲手调制的。

贤者之村就此消失，悄无声息，无人知晓。

【后续请转接置顶】

【指路Qt同名合集】

……

一场狂欢过后，高杨和蔡程昱失神地瘫在床尾，黄子弘凡和龚子棋靠在床头碰了个象征胜利的拳——就像三年前那样。

即便他们之间经历了离别、背叛与欺骗，他们也曾一度分道扬镳再无瓜葛，但如今，放下身为英雄的荣耀，他们依旧是能够交心的挚友。

欺骗与背叛本是不可原谅的罪恶，但昔日的英雄已然不再，恶魔之间——只有共同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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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后面：

感谢各位能够看到最后，春节遇上情人节，祝大家新的一年诸事顺遂、感情顺利！